1972年7月的一天,屠呦呦对丈夫李廷钊说“最近工作忙,这段时间就不回家了。”之后她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出现在东直门医院的病房内。刚刚得过病毒性肝炎的屠呦呦和组员郎林福、岳凤先三人,开始以身试药!青蒿提取物191号,剂量从0.35 g开始,依次递增至0.5g,1 g,2 g,3 g,4 g,5 g,同时分别进行心电、肝功能、肾功能、血常规等检查。
屠呦呦,出身于浙江宁波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那个年代的中国,还有不少女孩被迫选择缠足。但屠呦呦的父母,却为她开辟了另外一个小世界。5岁进入幼儿园,6岁进入崇德女校,10岁,屠呦呦的童年在一场大火中结束了。
这是世界战争史上,军队首次大规模对平民使用细菌武器。屠呦呦一家很幸运,没有感染鼠疫。但为了防止疫情扩散,政府决定将疫区内的房屋全部烧毁,屠呦呦不得不离开自己留有美好记忆的家。
那场鼠疫和大火,在十岁的屠呦呦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小小的屠呦呦,第一次迷茫了。
之后,在那个混乱的缺医少药的年代,屠呦呦相继得过疟疾、患过肺结核,在中医和中药的调理下,她痊愈了。正是从那时起,屠呦呦与博大精深的中医文化,结下了不解之缘。
入住东直门医院7天后,屠呦呦三人走出了病房,最终证实,青蒿提取物191号是安全的。之后,屠呦呦带药奔赴海南疫区,用自己的服药经验,指导人们服药。又是经过无数次的试验之后,1973年11月8日,屠呦呦团队终于第一次提取到了一种白色晶体。这就是数千年来,中外无数医生,科学家,苦苦寻找的治疟良药——青蒿素。
屠呦呦,是屠家的第四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孩。出生时,父亲屠濂规听着她轻轻、柔柔,小鹿鸣叫似的啼哭声,一句诗经脱口而出“呦呦鹿鸣,食野之蒿”!于是,为她取名-呦呦。但父亲没有想到的是,从此,这个无忧无虑的小生命,就这样,与“蒿”,终身结缘。
2015年,10月5日上午11点30分,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卡罗林斯卡学院诺贝尔大厅,挤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评委会常务秘书乌尔班·林达尔,先后用瑞典语、英语宣布,201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将授予三位科学家,以表彰他们在寄生虫疾病治疗方面取得的成就。屠呦呦,名列榜首。
据不完全统计,四十多年里,青蒿素在全世界治疗了数十亿人次,挽救了几百万人的生命,特别是发展中国家5岁以下的幼儿。
然而,在青蒿素被发明并广泛使用的四十多年间,青蒿素杀死疟原虫的作用机制却从未被破解。而这,恰恰是研究破解其抗药性问题的关键。在屠呦呦前往瑞典领奖之后,一位年轻学者的文章引起了她的注意。
因为青蒿,远在新加坡的年轻学者,站到了屠呦呦的身旁。青蒿素的作用机理,这道困扰着屠呦呦和其他科学家四十多年的难题,在这位年轻人笔下看到了破解的希望。
已年过八旬的屠呦呦,决定用自己的方式,继续向半个世纪的老对手—疟疾宣战。屠呦呦开始着手布局两件事,扩大青蒿素研究中心,解读青蒿素作用机理和抗药问题。王继刚,正是在此时加入的屠呦呦团队。
新一轮的研究开始了。药物的作用机理和药物抗药性的产生是一个问题的两个侧面。在探索青蒿素抗疟机制的基础上,屠呦呦团队进一步攻坚“青蒿素抗药性”难题。
2018年,一直关心着青蒿素研究进展的屠呦呦再次住院,这一次,她的心脏里多了4个支架,87岁的老伴和女儿相继照顾着她。屠呦呦的小女儿曾在一次采访中,回忆过儿时见到母亲的经历。
即便是生病中,屠呦呦仍会经常通过电话了解研究上的进展。
2019年4月22日,国际顶级医学权威期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刊载了屠呦呦团队的最新文章,为解决青蒿素联合疗法的抗药性,提出了合理可行的解决方案。
同时,利用青蒿素治疗“红斑狼疮”也取得了突破性成果,这种被称为“不是绝症的绝症”目前尚无特效药可以治疗,而青蒿素让人们看到了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