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军：CAR-T疗法取得新突破，告别化疗还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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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来源：《Nature Medicine》截图，大量华人学者参与了本项研究）

文 / 干玎竹 编 / 袁月

【搜狐健康】4月23日，《自然》子刊《Nature Medicine》上刊登了一项由北京大学肿瘤医院朱军教授与南加州大学陈思毅教授联合主导的重要医学研究——科学家们找到了让明星抗癌疗法CAR-T变得更为安全的方法，并在早期人体临床试验中进行了验证。专家指出，这一发现有望变革CAR-T的治疗格局。

嵌合抗原受体（chimeric antigen receptor, CAR）T细胞疗法是近年来涌现出的明星抗癌疗法,是肿瘤免疫治疗的重要手段之一。这种疗法从患者体内分离出免疫T细胞，并在体外对这些细胞进行基因改造，给它们装上识别癌细胞表面抗原的“嵌合抗原受体”。随后，这些改造之后的细胞在实验室中经过大量扩增，再被输注回患者体内。在那里，它们就像是一支装备了最新武器，训练有素的军队，对癌细胞展开无情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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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为CAR-T疗法示意图）

CTL019和其他的抗CD19 CAR-T细胞在治疗复发或难治性B细胞淋巴瘤和白血病方面有较好的效果，但治疗常常引起严重的毒副作用，包括严重的细胞因子释放综合症(cytokine-release syndrome ,CRS)和神经毒性，这些副作用和患者血清中炎性细胞因子的水平相关。这也迫使人们不断改进抗CD19 CAR结构，在保证CAR-T细胞疗效的同时，尽可能减少这些毒副作用。

而本次发表的研究结果证明了CD19-BBz(86) CAR-T细胞对治疗难治性B细胞淋巴瘤具有较好效果，而且不会引起神经毒性和严重的CRS，是一种安全有效的抗CD19 CAR-T细胞疗法。

体细胞癌变，跟自身免疫减弱有关

搜狐健康记者近日采访了研究负责人之一，北京大学肿瘤医院党委书记朱军教授。朱军介绍，血液淋巴肿瘤的研究始终走在肿瘤领域的前沿，引领着整个肿瘤领域的一些新的治疗方向。我们逐渐认识到，体细胞癌变，跟人体自身的免疫监控、免疫功能削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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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恢复正常的免疫监控能力？应运而生的就是各种各样细胞治疗方法，包括近几年大家关注的CAR-T细胞免疫疗法。近期可喜的科研成果表明，在不久的将来，淋巴瘤或者血液肿瘤，乃至整个肿瘤领域可能会发生一些巨大变化，产生一些新的治疗理念和方式。

新疗法的出现会不会取代传统的化疗？

朱军表示，我们原来用化疗的方法来毒死肿瘤细胞。在杀伤肿瘤细胞的同时，也把我们自己的健康细胞杀伤很多。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现在通过非化疗的药物，去教育、诱导肿瘤细胞，有可能使肿瘤回归正常，人体也回归到正常。这也是学界所称的“无化疗之梦”，我们现在已经看到了一点希望。

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能舍弃化疗。化疗依然是半个世纪以来、公认的、肿瘤治疗的基石。临床上所用的CHOP（环磷酰胺＋多柔比星＋长春新碱＋泼尼松）化疗方案一直是治疗非霍奇金淋巴瘤的标准方案，很多免疫、靶向治疗也是与CHOP方案联合才取得效果。现在还没有一个方法可以直接代替CHOP方案。

医生都希望，有一天肿瘤患者可以不用化疗药，不会有全身的毒副反应，不会掉头发，也不会太难受，患者治疗的满意度将大幅提高。这是医生和科研人员努力的方向，但新的治疗方案，又可能会带来其他的毒副反应。

淋巴瘤的治疗进入了百花齐放的新时代，比如近些年兴起的免疫治疗、靶向治疗等。总结下来，可以分为三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是细胞表面抗原受体为靶点的各种各样的抗体。第二个层面是以细胞内信号调节通路和微环境为靶点。第三个层面就是通过细胞治疗的方法来恢复我们正常的免疫功能，叫免疫功能恢复治疗。朱军认为，未来的研究方向是整合这些方法，可能会带来更好的疗效。

我国的抗肿瘤药物研发程度如何？

朱军表示，我国在新药研发，特别是抗肿瘤新药，跟国外的差距越来越小。

朱军觉得，目前我国基本的水平跟欧美是一致的，这基于两点。第一点，近十几年，我们参与了越来越多的国际多中心的临床试验。那个阶段，是欧美国家研究者带着我们玩，他们说话并拍板。我们通过这样一段时间的追随学习，积累了很多经验。近几年，中国的研究者可以作主了，目前开展的很多多中心临床试验，是中国学者当主要研究者（Principal Investigator,PI）。因此，在目前这个规则之下，我们与欧美国家越来越接近。

另外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的研究已经获得了欧美国家的认可。在前一个星期，新任的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局长就宣称，只要符合国际通认的标准、符合疗效安全性标准，美国就愿意引进中国的抗癌药。意味着目前的药品研发现状可能反过来了，我们做的临床实验结果，我们中国生产的药物，会被欧美国家所认可使用。

当然，中国太大了，普遍性没那么强。比如说在美国、在欧洲，它的一些中心点设置的试验标准都一致。但在中国情况还不太一样，一些医院开展的临床试验还缺少系统培训、经验以及自觉性。好消息是，目前我国的临床试验检查越来越严格，我们的试验规则方法逐渐与欧美发达国家达到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