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的王權與卿士——《西周王年論稿》書評（增補版）

michaelr · 发表于 2025-1-3 20:2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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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上的內容為手敲，審核半天。此處增補了昭王、小盂鼎的內容。）

與上一本讀完的《銅器歷日研究》相似，部分內容有重疊。好處是反復提及常見的朔（初一）、望（十五），以及既望（十六）、既死霸（初一）、旁死霸（初二）、朏或哉生霸（初三）、既生霸（十五）、旁生霸（十六）、既旁生霸（十七），對記憶很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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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3 20:21 上传

可惜的是P411還是出現了兩處錯誤：第一行“既死霸為十五”，應為“既生霸”；”既旁死霸為十七”，應為“既旁生霸”。幸虧這是附錄，非作者敘述部分。

本書有價值部分不勝枚舉，如上讀法“文王九十七”，應理解為七十九歲。“懿王元年天再旦”，推測“元”為“十八”之誤。最有參考價值的是武王伐商為西元前1106年，這也是筆者在河南省博物院聽講解說“武王伐商為西元前1046年”的官方說辭之外，另一種更為可信的年代考證。昭王有三十五年，這會破除昭王十九年南征失敗就駕崩的誤解。“宣王有兩個元年”，這能很好解釋逨盤與其他宣王器歷日安排的迥異之法。“共、孝、懿、夷”王年的排列突破了西周中期《史記》“共懿孝夷”的誤載。不過作者沒推測孝王繼承哥哥共王之位的原因。

筆者試著以《周易》推測：

《象》曰：風雷，益；君子以見善則遷，有過則改。

益：利有攸往，利涉大川。

六四，中行告公從，利用為依（帛書：家）遷國。《象》曰：“告公從”，以益志也。

#九五，有孚惠心，勿問元吉：有孚惠我德。《象》曰：“有孚惠心”，勿問之矣；惠我德，大得志也。

解卦

風雷齊動，益卦。君子應看到好的就遷就他，看到過錯就要改正。

益卦：利於前往，利於穿越大川。（益卦卦氣，雨水前一侯，立春24.2.13日—2.18日，六四爻辭2.16日丙寅月“庚”戌日。醜日。占筮時間10.10日壬戌月辛醜日。）

六四，乘戰車而來告知亶父，他聽從了，這利於尊殷都而遷移方國。告知亶父就聽從是因為這能增強他的志向。（20241228：提醒是亶父，或是因懿王未成年，如成王元年需周公攝政。大臣們請年長的共王的兄弟來執政。立春未至，取下一輪干支的“庚”日，24.2.26日丙'寅'月“庚申”日，查《西周王年論稿》P350，共王末年，前929年共王廿三年，建醜則“寅”二月，壬子朔，即初九庚申日開始計算。無符號不計算時長。）

#九五，存有施惠大眾的誠信，毫無疑問是大吉祥；有眾人從我德行中獲益。真誠施惠與天下帶來吉祥，是毋庸置疑的；大眾受惠與我的德行，大得施惠天下的志向。（20241228：孝王承擔王位責任，但承諾不會傳子。這種德行就減少繼承權危機，大臣們也更易接受。持續五旬，到“卯”三月壬午朔，到廿九庚戌日。）

其他如宣王接續共和回宗周稱王，也有卦象揭示，是他公開承認了其父厲王的倒行逆施，得到共伯和一干眾臣的接納，才順利完成協商，迴歸正軌。西周的重臣或曰卿士長，實際擁有褫奪周王王位的權力。如同現代社會的議會擁有彈劾、罷免總統的權力。

這裡補充一下小盂鼎作器年代的推算。列有三種可能性，康王廿五年，昭王廿五以及卅五年器。本書P213-214已做很好的解析，非常精彩。“八月既望，辰在甲申”是非常關鍵的月相切入點。那有沒有可能從《周易》卦象中辨析出來這個昭王卅五年的合理性呢？在閱讀本書前後，筆者有三個針對小盂鼎的年代疑問做的卦象探究。閱讀本書後，參考書後的西周朔閏表，以下的解析算是對作者判斷正確性的另類補充。

第一個，2023年9月12日，在閱讀本書前，看完銘文拓片。問題是：小盂鼎戰事發生在昭王南征之前還是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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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3 20:22 上传

筮數：083306，轉（10）877（10）6，雷山小過（六十二），參考六二，*上六爻辭。54—48=6｛時長｝，正向，上六之卦火山旅（五十六），指向^上九爻辭。（具體推算法則請參考《<周易>的起源及早期演變》書評下《平生我自知》）

《象》曰：山上有雷，小過；君子以行過乎恭，喪過乎哀，用過乎儉。

小過：亨，利貞；可小事，不可大事；飛鳥遺之音，不宜上，宜下，大吉。

六二，過其祖，遇其妣；不及其君，遇其臣，無咎。《象》曰：“不及其君”，臣不可過也。

*^上六，弗遇過之；飛鳥離之，凶，是謂災眚。《象》曰：“弗遇過之”，已亢也。

上六之卦的趨勢：

《象》曰：山上有火，旅；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獄。

旅：小亨，旅貞吉。

^上九，鳥焚其巢，旅人先笑，後號咷；喪牛于易，凶。《象》曰：以旅在上，其義焚也；喪牛于易，終莫之聞也。

解卦如下（根據《周易譯注》《周易大傳今注》加上主謂語的自我理解）：

君子需行為謹慎，不要玩世不恭，需節儉持家。

小過：可以做小事，不要圖大事。聽身邊勸告，要低調不要過激高調才能大吉。（小過卦氣，大寒後第三侯，24.2.1—2.6日，六二爻辭24.2.2日乙丑月“丙”申日。醜日。占筮時間23.9.12日辛酉月癸酉日。）

六二，超過男同事，與女同事並列。比不上同單位大哥，只能屈居在下。要稱臣不能超過。

（20241223：超過了祖父成王，並列也行。比不上曾祖武王。武王的功績是無法逾越的。大寒未至，取卦氣所在日期下一輪天干週期中的“丙”日，2.12日丙'寅'月“丙”午日。映射到西元前，即為昭王十九年的'寅'二月，丙午日。查《西周王年論稿》P326，即為西元前1023年建子正，寅月三月朔戊子日，丙午日為三月十九日。無符號不計算時長。）

*^上六，不甘居下，想辦法超越。忠言離開，兇險，這是災患。處於極端亢奮。

（20241223：昭王十九年，想要征服楚地，武功超越武王，忠言逆耳。持續六個月，到申月乙酉朔，九月十九日前遭遇大失敗。）

上六之卦的趨勢：

山上有火，旅卦。君子需公開謹慎使用刑罰、不拖延案件。

旅卦：小亨通，偵破途中占卜是吉祥的。（旅卦卦氣，穀雨後第三侯，23.5.2—5.7日，上九爻辭5.7日丁巳月“乙”醜日。辰日。占筮時間23.9.12日辛酉月癸酉日。）

^上九，飛鳥被燒去了巢穴，旅人先是開心，後來嚎啕大哭。喪牛與易地，兇險。旅居外地而高調上位，理當被焚，牛群喪失在外地，最終無人問津。

（20241223：鬼方深入西周領土，反而被盂伏擊、擊敗並搗毀巢穴。穀雨已過，取卦氣所在上一輪天干“乙”日，23.4.27日丙'辰'月“乙”卯日。之卦主語轉換，重新計算時間。

如是昭王三十五年，即為'辰'月“乙卯”日。建子的話，五月乙卯日。查《西周王年論稿》P330，前1007年，建子，辰五月甲寅朔，乙卯即為五月初二。持續六旬，到午月七月初三乙卯日。未八月癸未朔262，可加一天為甲申朔。

如是昭王廿五年，前1017年，查P328，建子則辰五月，壬子朔，乙卯為五月初四。持續六旬，到午七月辛亥朔，初五乙卯日。未八月辛巳朔。無法達到甲申朔，早了三天。

“八月既望，辰在甲申”已是慶功祭祀之時，甲申朔。既望十六己亥日。

20250102：如為康王廿五年，查P321，辰月癸醜朔，初三乙卯日鬼方入侵。持續六旬，到午月壬子朔，乙卯為初四。如建子，未八月壬午朔，距八月甲申朔還有兩天，不合。如建醜，申八月辛亥朔，超過甲申27天，也不合。因此只有昭王三十五年才符合八月甲申朔的銘文。）

20241223，20250102標注日期的解釋是在24年12月閱讀完本書後的領悟。排除了康王廿五年，昭王廿五年這兩種可能性。卦象在推算初期往往無法正確理解，只有不斷學習以及回顧後才能更好體會卦象蘊含的深刻含義。

第二個，2023年10月27日，閱讀本書前，問題是：小盂鼎確為康王廿又五年的破鬼方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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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3 20:23 上传

閱讀網文後，占得筮數：190430，轉79（10）87（10），水澤節（六十），參考*九二爻辭。54—51=3｛時長｝，正向，指向^六三爻辭位。

《象》曰：澤上有水，節；君子以制數度，議德行。

節：亨；苦節不可，貞。

*九二，不出門庭，凶。《象》曰：“不出門庭凶”，失時極也。

^六三，不節若，則嗟若，無咎。《象》曰：“不節之嗟”，又誰咎也！

解卦

澤上有水（垻），節卦。君子通過控制用度，詳議其品質和相應的行動。

節：亨通。太過節約也不利於占卜。（節卦卦氣，處暑前二侯，立秋，23.8.11—8.16日。六三爻辭8.13日庚申月“癸”卯日。占筮時間23.10.27日，壬戌月戊午日。）

*九二，不要出門庭，有兇險。這是因為極端地失去時機。

（20250102：西周失去時機，受到鬼方的攻擊。往前推三個月，

如是昭王三十五年，辰五月甲寅朔，十二日為乙丑日，鬼方入侵。）

^六三，如有不節制（的樣子），則會嗟嘆（糾正），沒有咎害。發現了不節制馬上嘆息去糾正，又有誰能施加咎害呢？

（20250102：不節制鬼方勢力，則周王會嗟嘆，［反擊遏制］會無咎。處暑已過，取卦氣六三爻辭8.13日前一輪天干“癸”日，8.3日乙'未'月“癸巳”日開始計算。如是昭王三十五年，查P330，建子，未八月，癸未朔，癸巳是十一獲得勝利。到既望十六，盂獻俘遊行，即為小盂鼎銘文內容。

持續三個月，到戌十一月。）

結合第一個卦象，鬼方於辰五月入侵，七月被擊敗，八月初已被盂直搗黃龍，俘虜萬三。

第三個，2025年1月1日，讀完本書，再去看《西周史-增補二版》，浮出的問題是：許倬雲是否對小盂鼎為康王二十五年判斷錯誤？銘文中缺泐部分是否為兩次對鬼方戰役的戰利品？

對許倬雲《西周史》P196拍照。

筮數為：220655，轉為8—8—10—6—7—7，風地觀（二十），參考*六四爻辭。54—46=8｛時長｝，反向，指向^九五爻辭位。

《象》曰：風行地上，觀；先王以省方觀民設教。

觀：盥而不薦，有孚顒若。

*六四，觀國之光，利用賓于王。《象》曰：“觀國之光”，尚賓也。

^九五，觀我生，君子無咎。《象》曰：“觀我生”，觀民也。

解卦

風行地上，觀卦。前任領導視察民眾，設立教育機構。

觀：考察了儀式的開頭，未盡全程。身邊有人頭攢動。（觀卦卦氣秋分後第二侯，24.9.28—10.3日，九五爻辭10.2日癸酉月“己”亥日。酉日。占筮時間25.1.1日丙子月庚午日）

*六四，觀看國家的風光，利於君王安頓諸侯賓客。這是禮尚大臣賓客。

^九五，觀察我治下的百姓，君子才能沒有咎害。這是要觀察民風（才能知道人民需要什麼）。

運行方向：

關鍵^九五周王觀察了治下的百姓，君子才能無咎害。君王需觀察民風（，知道需要討伐鬼方）。（秋分已過，取上一個“己”日，9.22日癸'酉'月“己醜”日作為起始時間，帶^符號需計算時長。映射到西周，改為昭王三十四年昭王決定反擊鬼方。查P330，前1008年，如建子，酉十月丁亥朔，己醜日為初三。持續八旬，到戊申日，亥月丁亥朔，戊申為廿二。缺泐部分為周王下令反擊的原因。）

*六四諸侯們（派兵）觀看了宗周風光，利於君王安頓各諸侯國（軍隊），需禮尚接待。（聚集西六師、東八師以及諸侯兵力于西部宗周，等待迎接辰五月初三到十二日的鬼方入侵。持續八旬，到下一年昭王三十五年丁卯日，寅三月乙卯朔，辛巳日為十三。）

這是戰前的安排，盂能獲得豐富戰果，與昭王的全力支持離不開。早在三十四年酉十月，昭王就下令動員東部東八師以及諸侯國的兵力，在下一年三十五年的寅三月聚集於西部，畢其功於一役，伏擊並有餘力深入鬼方老巢，才獲得前所未有的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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