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第2例猪心移植成功！人类离异种移植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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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专家：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心胸外科主任  马 量
环球时报健康客户端记者 牛雨蕾                    
9月20日，美国马里兰大学医学中心完成了全球第2例猪心脏移植手术。接受移植者是一名患有晚期心脏病的58岁男子劳伦斯·福西特。福西特因同时患有周围血管病和内出血并发症，不适合接受传统的人体或人工心脏泵移植手术。猪心脏移植是他的唯一选择。研究人员表示：“目前他可以自主呼吸，新的心脏在没有任何辅助设备的情况下功能良好。”全球首例猪心移植手术也是由美国马里兰大学医学中心同一个医学团队完成的，患者存活了60天。
第一例猪心移植手术完成于2022年1月7日，患者是一位57岁患有终末期心脏病的男子大卫·贝内特。手术2个月后，他因心脏衰竭去世。今年7月，研究者在《柳叶刀》发表了第一例猪心移植手术的研究报告，给出的失败原因是：抗体介导的排异反应、静脉注射的免疫球蛋白对患者心肌细胞造成的损害、猪心脏中可能带有的猪巨细胞病毒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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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移植手术使用的猪心脏均由美国联合治疗公司下属雷维维科尔公司提供，供体是该公司养殖的“转基因小猪”。为避免接受心脏的患者出现免疫排斥及猪自身携带的病毒感染患者，这些小猪在出生前曾接受过10处特异性基因改造：3种基因被“敲除”或灭活，以降低引发人体免疫系统严重反应的风险；1种基因被修改，以免猪心脏组织过度增殖；另外添加6种人类基因，以提高人体免疫系统接受程度，促进人体接受异种器官。在实际应用于人体前，研究者已经开展了至少5年临床前研究，成功将基因编辑猪的心脏移植到了50只狒狒体内，基本保证了手术的安全性。
研究人员称，他们在本次手术中吸取了上次失败的经验。 例如，针对排异反应调整了用药，除使用传统抗排异反应药物外还引入一种实验性抗体疗法，以进一步抑制患者的免疫系统，降低排异反应风险；针对猪巨细胞病毒，他们找到了更好的检测方法，密切筛查供体猪心脏是否出现感染病毒等病原体的症状。
据美联社报道，两次猪心移植手术还有一大区别，两名心脏病晚期患者病情严重程度不同——第一例患者贝内特术前卧床数月，靠人工心肺机维持生命，而第二例患者福西特没那么严重。
“一直以来，异种器官移植都是医学界热点话题。”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心胸外科主任马量告诉“环球时报健康客户端”记者，早在1682年，荷兰一位外科医生就在修补一名俄罗斯士兵的头骨时使用了狗骨头碎片。上世纪初，血管缝合术为异种器官移植开辟了道路。一开始，很多医生尝试将灵长类动物器官移植给人类，但多数在几个月内宣告失败。灵长类动物与人类基因高度相似，可能存在人畜共患病，饲养难度和费用也高，不适合做大规模实验，动物权益保护组织还提出了灵长类动物实验的道德问题，困难重重。随后，科学家们将目光投向了猪。猪不仅可以完美解决上述安全问题、饲养问题，其心脏、肾脏、血管等在大小、结构等方面也都与人体接近，便于缝合，降低了难度。
“最大的困难就在于免疫排异反应。”马量表示，人与人之间血型不同都会造成排异反应，更别说不同物种之间了。虽然事先对供体猪进行了基因编辑，但仍不能排除所有的风险。第一例移植手术的患者在两个月后逝世，也有排异反应的原因。因此，第二例猪心移植手术尚待观察。
我国异种移植手术也一直在进行。2016年4月，中南大学湘雅三医院成功将猪胰岛移植到3位1型糖尿病患者身上。2016年7月，安徽省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成功将猪角膜移植到人体。2018年7 月，中山大学附属第六医院运用来源于“猪小肠”的生物补片材料，为一女性患者“修补”了直肠中的“破洞”……
当前，全球每年约有200万人需要器官移植，最大的阻碍就是供体严重短缺。世界卫生组织数据显示，全球平均器官供需比为1∶20到1∶30。美国心脏病协会称，等待心脏移植的患者中，每年都有约20%死亡。马量表示，我国情况非常类似，肾、心脏等器官供体都处于极度短缺状态。虽然有人工心脏，它也几乎不会引起排异反应，但它需要用电，病人不得不一直背着电池，使用起来非常不方便，电线在人体内也容易感染。猪心脏移植为人类提供了新的供体选择，但在伦理层面仍面临困境。而且移植费用巨大，仅培植基因编辑猪就是一笔很大的花费。▲
责编：邓玉
主编：屠丽美